穿成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我处处小心，拼命避开男主。结果晚宴上喝大了，男主对着一华贵妇人喊了声：「妈。」我脑袋一抽，也高喊：「妈！」隔天在男主床上醒来，我欲哭无泪，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却被男主堵住，他满脸阴沉指了指我腕上的大玉镯：「改口费都收了，你想往哪跑？！」1身为一个娱乐活动相当匮乏的当代社畜。我闲暇时间基本都用来看小说。对狗血霸总文的态度，也逐渐从质疑...
穿成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我处处小心，拼命避开男主。
结果晚宴上喝大了，男主对着一华贵妇人喊了声：「妈。」
我脑袋一抽，也高喊：「妈！」
隔天在男主床上醒来，我欲哭无泪，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却被男主堵住，他满脸阴沉指了指我腕上的大玉镯：「改口费都收了，你想往哪跑？！」
1
身为一个娱乐活动相当匮乏的当代社畜。
我闲暇时间基本都用来看小说。
对狗血霸总文的态度，也逐渐从质疑霸总文到理解霸总文，甚至偶尔十分想成为霸总文里受尽偏爱的女主。
管事儿的神没有听清楚重点。
它让我穿了。
但让我穿成了为爱发癫，最终把整个家作没的傻叉恶毒女配。
「姜小姐，总裁真的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儿跟我说，我一定会转达清楚。」
我有意识时，入耳就是这么一句话。
对面的人语气清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抬眼：「你是？」
「秦舟。」
哦，男主的首席秘书。
此时正是原主在拍卖会对男主一见钟情后，死缠烂打的场面之一。
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那些作大死的事儿都还没发生。
从现在起，我只要远离男主，就可以避免悲惨结局。
站起身，我冲秦舟笑道：「不用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为了表决心，我还郑重补充：
「我对你家总裁只是一时兴起，其实他根本不是我的菜。」
我喜欢的，是男二那样的温柔款。
「哦？那谁是你的菜？」
「江绥啊。」
下意识口嗨接了话，我才意识到，面无表情的秦秘书并没有开口。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休息室门口。
只见来人西装革履，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写满了精致与高贵。
伴随着秦舟一声礼貌的「总裁」，我晃了下神，哦，男主本尊出现了。
只是，和小说中描述的狂拽酷霸不大一样，俞嘉佑此时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几步迈到我跟前，莫名其妙盯着我看了数秒，而后问道：「你喜欢江绥？」
「昂。」温柔忠犬男二谁不喜欢啊？
说完我摆摆手：「俞总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生活愉快哈，再见！」
脚下刚迈出一步，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俞嘉佑垂眸：「我准备了下午茶，吃点再走？」
「？？？」这什么情况？俞嘉佑对我不应该唯恐避之不及吗？！
愣神间，一个漂亮小姐姐送进来一个托盘。
我挣挣手，发现俞嘉佑力度反而紧了紧。
看来这甜点我是必须吃了。
好在，托盘上奶油格外厚的小蛋糕，正是我的心头好。
我美滋滋吃完，转头刚要说什么，就发现俞嘉佑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我。
抚了抚胳膊上骤然而起的鸡皮疙瘩，我开口：「可以走了吧？」
俞嘉佑眼中含笑：「嗯。」
这人抽什么疯啊？竟然对着自己厌恶的恶毒女配笑？
还笑这么好看？
「对了。」
我刚走到门口，他又开口道：「江绥不喜欢你这样的，回见，姜小姐。」
见个毛线！再也不见！
小跑着出了商务大厦，我抬头看向身后的商务楼。
莫名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
我可是知道剧情的穿书者啊，但怎么感觉开局即崩坏呢？
2
虽然是不受宠的私生女，但好歹也是富二代。
只要不围着男人跑，那也称得上有钱又有闲。
回到独居小公寓，我戳开俞嘉佑微信。
划拉了大半天，几乎都是密密麻麻的绿色框。
啧，原主真舔啊。
火速拉黑狗男主。
我哼着歌给自己报了乱七八糟一堆课。
素描、游泳、瑜伽……那些我以前向往却没条件的，如今都可以轻松实现了。
课上认识了新姐妹，说要带我去泡吧。
据说那里常驻几位涩气满满的小哥。
以前只能在短视频看腹肌，如今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当然要去啊。
谁能想到，刚被姐妹拉到一个卡座，就看到一位直击我审美的斯文男人。
姐妹靠到我耳边：「喜欢那一款啊？那个别想了，江家二少，你 hold 不住。」
我被美色迷晕的大脑终于找回些理智：「谁？」
「江绥啊。」
好家伙，和男二的第一面，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哟，这不是我们姜大小姐嘛？」
其中一人面带玩味地打招呼。
姐妹戳我：「你认识？」
我抿唇，脑子里只有剧情，没有记忆，说人名我大概知道，但看脸我也不晓得认不认识啊。
但那人没让我纠结很久，他紧接着就来了句：「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找我们老俞了呢？知难而退了？」
看来，是俞嘉佑的朋友。
我不在意地耸耸肩：「对啊，俞总不鸟我，只好换人喜欢喽。」
那人来了兴趣：「哦？换谁了？」
我眼神从江绥身上扫过，然后绕到躁动的舞池：「这不满地都是选择嘛！」
那人哈哈大笑，冲我斜后方道：「老俞，看来你过气了啊！哈哈哈哈……」
我顺着他视线回头，就见俞嘉佑懒散地倚靠在拐角墙壁上，发现我看过去，还挑眉冲我笑了笑。
「……」男主了不起是吧？这都能碰上？
他快步走到我跟前：「姜小姐，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这周末的慈善晚宴，你做我女伴怎么样？」
「？！！」
别说是我，其他人也是满脸惊讶。
谁不知道我姜书南对俞嘉佑是单箭头舔狗，从没收到过回应。
现在他主动邀请我做女伴？
「不了。」我坚决拒绝。
远离男主可保命，好不容易穿书得来的富贵，可不能因为傻叉男人丢掉。
挽上姐妹的胳膊就准备离开。
俞嘉佑在我身后，语气笃定：「周末见啊，姜小姐。」
3
直到接到家里的电话，我才知道俞嘉佑的底气从何而来。
那是爸妈吗？那是财神爷！
给钱养我的人都发话了，我还怎么拒绝？
于是，我穿着昂贵的礼服，在周末晚宴上站到了俞嘉佑身边。
第一次穿这种束手束脚的衣服和高跟鞋，我钩着俞嘉佑的胳膊不敢松手，生怕一个闪神就摔个狗吃屎。
「俞总，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蛋糕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他顾左右而言他。
过来搭话的人一批又一批。
中途好不容易安静会儿，俞嘉佑递过来一杯香槟。
我喝了一口，清爽的柑橘味儿刚在口腔炸开。
俞嘉佑就语出惊人：「姜书南，我们结婚吧。」
「咳咳咳！咳咳咳……」我被自己口水呛了个半死。
而始作俑者只是平静地拍着我后背，等我缓和下来。
我抬眼瞪他：「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
「不是你有病吧！」
「没有。」
我不解：「为什么啊？」
「我妈催婚，而你也需要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不是吗？」
我看进俞嘉佑眼中，他说得没错，我是姜家私生女，被亲爹养在主家的唯一用处，就是有朝一日通过联姻给姜氏赚点利益。
俞家对姜家来说，那可是百利而无一害，怎么看，都算高攀，是个很好的选择。
但为什么？
俞嘉佑不是有自己的女主吗？
不等我想出个所以然，他就用手中的杯子跟我碰了碰：「我要去跟一个老朋友聊会儿，你好好考虑一下，等你答复。」
一整杯香槟灌入嘴里，我还是没想明白，倒是品出这酒不错。
于是，我窝到角落的休息椅上，一杯接一杯。
喝得飘飘忽忽，视线也不怎么清楚。
恍惚间，听到一个男人在我耳边絮叨：「姜书南，姜书南，你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我烦躁地冲边上拍了一巴掌。
而后又瞅见正前方走来一个身影。
揉揉眼，我隐约瞧见是个格外有气质的女人，笑起来……跟我妈妈一样温柔。
此时耳边有人喊：「妈！」
我脑袋一抽，也跟着叫：「妈！」
一边叫还一边扑了上去。
4
隔天，我顶着胀痛的脑袋睁开眼，入目就是俞嘉佑的脸。
他就面朝我这边躺着。
……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先跑为妙。
我轻手轻脚坐起身，脚尖刚挨到地板。
身后就传来幽幽的声音：「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
说着话我快步往门边走。
但俞嘉佑比我更快，他几乎是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张着手臂堵到门口。
「俞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搞非法监禁？」
他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伸出手朝我腕上点了点：「改口费都收了，婚约也当众公布了，姜小姐想赖账不成？」
「？？？」
见我整个人呆住。
俞嘉佑从桌上拿起手机，点了几下戳我到跟前。
只见视频里，我抱着个贵妇人声泪俱下，一声接一声「妈」，喊得无比真诚。
而对方也十分配合地「哎哎哎」应着。
然后就见妇人取下自己的手镯，套到我手上：「南南，原来你这么想嫁到我们家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说着话，她还冲四周看戏的人们笑：「大家做个见证，我们嘉佑和书南今天就算定下了，正式订婚宴的时候，大家可一定要赏脸啊。」
我宕机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其他，眼神往他腰下一扫，不经思考就开口道：「你好好一钻石王老五，你妈干吗这么饥不择食，俞总，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呵！」俞嘉佑怔愣数秒后，发出一声轻笑。
而后他往我跟前迈了一小步。
太近了，我不自觉往后退。
一步逼一步，他硬生生将我逼至床边，然后伸腿钩了一下我脚踝。
我整个身体不受控地跌到床上，俞嘉佑将手移到睡衣扣眼，一边飞速解扣子，一边垂眸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5
「俞嘉佑！冷静，你冷静点！」我忙不迭坐直身体。
他将已经脱下的上衣丢到一边，俯下身与我平视。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我视线不自觉聚焦到了那诱人腹肌上，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俞嘉佑轻笑一声，凑到我耳边：「我看是姜小姐需要冷静吧。」
调用全身自制力推开他，我正色：「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
他耸耸肩：「以前重要吗？我现在很喜欢你。」
「为什么？」
俞嘉佑神色有些奇怪，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我眼睁睁看到他走到衣柜旁边，伸手钩着睡裤边缘就往下拉。
「！！！」
慌忙伸手捂住眼睛：「俞嘉佑，你要不要脸？！」
「总要看的，早晚而已。」
我手指微微分开，从缝隙看过去，啧，真翘真圆啊。
俞嘉佑猛地回头，戏谑地冲我扬眉。
我慌忙闭上眼睛。
他倒是没继续调侃，只是一边换衣服一边开口：「岳父早上来过电话，我们大致商议了一下，下周订婚，下个月结婚。」
「？？？」什么玩意儿？！
我还在发愣，双手就被人拉开，睁眼，俞嘉佑已经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了。
他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姜书南，跟我结婚吧，婚后你不用再当姜家的工具人，在我这里也可以享有最大程度的自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干涉。」
顿了顿，他补充：「你以前吃过的苦，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俞嘉佑说完话离开好一会儿，我才后知后觉开始疑惑，姜书南以前也没吃过苦啊。
吃苦的不是穿书之前的我吗？
摇摇头，我丢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认真思索。
目前看来，这里的故事发展和我脑中的剧情已经没多大关系。
俞嘉佑作为霸总文男主，乱七八糟的毛病少不了，其中人尽皆知的，就是他十分惧高，连二楼都上不得。
但细究的话，人品没问题。
与其待在没什么主动权的姜家等待被安排，还不如赌一把。
于是，我点开手机，把俞嘉佑从黑名单中放出来。
敲字。
【好，我们结婚，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他秒回。
【如果之后你喜欢的姑娘出现了，你可以坦白告诉我，我们和平结束，避免不必要的事端。】
目前女主还没出现在俞嘉佑面前，一旦两人碰面，那一切都是变数。
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闪动好几次。
最终只回过来一个简短的「好」。
6
发完信息我就又迷迷糊糊躺下睡过去了。
再睁眼魂差点吓没。
一个贵妇人就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我，脸上还挂着姨母笑。
我猛地抱着被子坐起来。
她抬步往我这边走：「嘉佑也真是的，不知道节制，看把我儿媳妇累的。」
看来是俞嘉佑母亲——沈音。
咱就是说，脑补要不得，我迟钝地开始打招呼：「阿姨……」
「昨天还叫妈呢，怎么今天改阿姨了？」
那昨天不是喝大了嘛！
对方径直在我身侧坐下，拉住我手，温柔地抚了抚：「南南，我知道昨天太过仓促，你放心，订婚宴和婚礼，妈都会给你好好操办，该有的你都会有，我们家不会亏待你的。」
耳边贴心的絮叨还在继续，我却更贪恋握着我手的那份柔软。
真的好像妈妈啊。
眨了眨眼，压下心头酸涩。
我抬头：「阿姨，你家这个条件，想嫁给俞嘉佑的人应该很多吧，你怎么像是很迫切的样子？」
沈音浑身一僵，敷衍回复：「这不是着急抱孙子嘛，难得他自己开口说想结婚。」
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脑中的剧情只截止到姜书南下线，肯定有些关于俞嘉佑的谜团是在那之后解开的。
是什么呢？
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声拉回我思绪。
沈音满脸兴奋，挥手示意门口的佣人将一个又一个行李箱推入房中。
她拍拍我手背：「你爸一早就打电话说把你行李收拾好了，我安排人去取过来了，南南，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里，回头你看看还缺什么就跟我说，妈都给你补上。」
无语，无语至极。
一场酒，不仅让我有了婚约，还在一天之内，将进度条推到了同居环节。
7
大概是顾虑到我的心情，俞嘉佑主动提出结婚之前他去睡客房。
这个决定，让我因为事儿赶事儿生出来的烦躁少了几分。
晚上，第一次同桌吃饭。
我看着满桌菜品愣住。
沈音笑道：「嘉佑自己列了个菜单给阿姨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吧？」
的确都是我的心头好，所以才奇怪。
俞嘉佑对我的了解，好像都是源于我本身，而非姜书南。
我看向身边正在倒酒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他笑，刚打算开口，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就从外侧传来：
「儿子要结婚，我还得从外人嘴里知道？！」
转头，就见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脚步飞快往厨房走来。
俞嘉佑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将一杯酒放到我跟前，笑道：「你酒量不行，仅限一杯。」
啪！俞父直接抢过那杯酒摔到地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俞嘉佑揽到身后。
他挡在我身前，语气中透着怒气：「别在我老婆面前发疯！」
老婆？我看着俞嘉佑后脑勺，叫得还挺顺口。
「老婆？」俞父显然更不乐意，他伸手指向我，「你真打算娶一个私生女进门？！」
我看向那迂腐老头，在心里感慨，原作里俞嘉佑要娶的，可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孤女，俞嘉佑为了女主与他父亲进行的各种对抗，也是一出大戏。
没想到，如今这场戏落在了我自己身上。
「是，我要娶她。」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俞建元，你是不是忘了，我如今的财富、人脉、资源都是自己挣来的，你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的。」
俞嘉佑直呼他大名。
原剧情里，俞嘉佑的确脱离父亲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但那是很后面的事情，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怔愣间，感觉到手被人握住。
俞嘉佑没回头，只是手向后紧紧握住了我的。
我垂眸看了数秒，而后笑了，也是，男主都要娶恶毒女配了，剧情提前算个屁啊。
「你笑什么？真以为自己能进俞家？」糟老头子阴阳怪气的。
实在看不惯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我挣脱被握着的手，直接扯着俞嘉佑胳膊让他转身，然后扑进了他怀里。
「对啊！你儿子死乞白赖要娶我，俞家的门太好进了吧！」
俞嘉佑很快回抱住我，听到我的话笑得胸腔都在震颤。
「嗯，是我死乞白赖求来的老婆。」
「你！」俞建元说不过我们，转而对着沈音发脾气，「你也不管管！」
沈音斜他一眼：「托你的福，嘉佑现在还能喜欢人，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说着话，她抢过佣人手里的扫帚，直接往俞父腿上拍：「慢走，不送。」
糟老头子对着我撂下一句「不要痴心妄想」，就气哼哼走了。
我心不在焉吃着俞嘉佑夹给我的菜。
时不时就闪回沈音刚才那句「喜欢人」，是说我吗？
俞嘉佑对我真有感情？
怎么会啊？
还有那句「还能喜欢人」又是什么意思？
8
原本还担心自己会对同居生活不适应。
但俞家母子用实际行动打消了我所有顾虑。
家中有做饭阿姨，但沈音还是会亲自下厨给我做好吃的，她说食物承载着心意，意义不同。
而俞嘉佑也如他之前所说的，给了我最大自由。
隆重的订婚宴之后，我彻底和俞家捆绑在了一起，免不了被关注。
别家的豪门未婚妻优雅精致，整天插花、品茶、护理身体。
我不学无术，天天蹦迪、搓麻将、去路边摊挑战大胃王。
有媒体采访俞嘉佑，他就简单粗暴一句：「我喜欢的人，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后继续每天带可爱的小甜点回家给我吃。
甚至在我家里来电话斥责时，俞嘉佑也会主动接过手机，自己去应对。
这种被爱被纵容的感觉，我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
穿来前，我每天都周旋于各个打工地点，身上是散不尽的医院消毒水味道。
早已忘记有人护着的滋味。
我出身于一个普通但温暖的家庭。
爸爸是个建筑工人，有些大老粗，但幽默风趣。
打我记事儿起，他每年都会在结婚纪念日，跟我唠叨一遍自己是如何追上我那优雅的舞蹈家妈妈的。
然后就会被边上听着的妈妈拍一巴掌：「闺女还这么小，你都在说些什么？！」
我爸继续嘻嘻哈哈：「我这是从娃娃抓起，让她以后找对象擦亮眼睛，最起码也得是她爸这水平，哈哈哈！」
我妈会瞪人，但脸上总是挂着笑的。
这种平静幸福，终结于 18 岁那年初秋。
我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周末，刚好是爸妈结婚纪念日，他们说好了来看我，一起庆祝。
我选好了餐厅，还准备好了撒娇的措辞，想要多讨些生活费报点兴趣班。
刚脱离疲惫的高中，除了学习本身，我什么都想学。
可那天，我在餐厅等了许久，人没等来，却等来了一通让我生活天翻地覆的电话。
爸爸在工地出了事，人当场就没了。
他留给我的最后一面，是血肉模糊的。
向来优雅的妈妈，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双眼满是血丝，身上新买的白裙子沾满了尘土和血渍。
工地负责人送来了慰问金，却拒绝按照工伤赔付。
之后，就是繁琐的维权之路。
对方不占理，但打官司消耗时间也消磨心力。
判决还未下来，悲伤过度的妈妈就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没起来。
眼看妈妈整个人一圈接一圈地消瘦下去。
我办了休学，开始边打工边照看病人。
那一年，我失去了所有原本引以为傲的东西。
却在这里，在俞嘉佑和沈音身上，重新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吃了勺今天的奶油小蛋糕，我看向对面，俞嘉佑正对着平板办公。
处处体贴，事事周到，说不心动是假的。
我喜欢一切甜腻的东西，很长时间里，我需要靠甜味来缓解焦虑。
俞嘉佑仿佛一开始就知道。
敲了敲桌面，我问：「都要结婚了，你要不要坦白一下？」
「嗯？」他看过来。
「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
数秒的静默后，俞嘉佑启唇：「先结婚，结婚后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怎么？怕我知道了悔婚啊？」
「嗯。」
行吧，反正结了也能离嘛。
9
除了配合着量婚纱尺寸，沈音不让我参与婚礼的任何事宜。
她最近热衷于撺掇我去给俞嘉佑送午饭，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今天实在闲得发慌，我拎起保温桶去了俞氏集团。
俞嘉佑大概是唯一一个把自己办公室设在一楼的霸总。
他对高处的恐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问过原因，但都被他敷衍过去。
当事人不愿意开口，我也不好细究。
一路畅通无阻。
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时，秦秘书看我一眼，嘴都没张，只伸胳膊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俞嘉佑不知道我今天要来。
看这架势，应该是早就给下面的人交代过，只要我出现就要一路绿灯。
意识到这点，我没忍住笑了。
推开门，倒是先看见了江绥，他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
我冲他挥挥手：「哈喽，好巧，你也在啊。」
「我也在呢，老婆。」俞嘉佑坐在江绥对面，此时正扭头看我，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我晃了晃手上的保温桶：「我当然知道你在。」
走到茶几边，我将菜都摆出来，转头对江绥道：「一起吃吧，菜很多。」
江绥还没来得及开口，俞嘉佑就将菜往自己跟前挪了挪：「他不吃，他还有事。」
说着，他抬眼看江绥：「你有事，对吧？」
「啊？」江绥顿了几秒，冲我笑，「哦，对，我有约了，你们吃吧。」
我礼貌地笑着回：「好，那你……」
下一秒，肩膀处就传来一股力道，俞嘉佑将我身体转到正面对着他，语气幽怨：「看我！」
江绥加快脚步，火速溜了。
我无语：「好好好，看你看你，赶紧吃吧。」
食不言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就是酷刑。
我喜欢吃饭时跟饭搭子说话，俞嘉佑平时也乐于配合我。
但今天，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只闷头吃饭，偶尔敷衍地哦一声。
没意思，我撂下筷子：「你自己吃吧，我走了。」
刚站起身，手腕就被攥住。
俞嘉佑慌忙挪到我旁边：「别走。」
我有些气恼：「你干吗不说话？」
「我吃醋。」
「啊？」
「你为什么对江绥笑？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
见我不说话，俞嘉佑倾身抱住我：「你别喜欢他行不行？」
「我不……」说着说着我想起了刚穿来时的口嗨。
好家伙，他记这么久啊。
我有些好笑地戳戳他后背：「俞总就这么喜欢我啊？」
「嗯，你能不能也喜欢喜欢我？」
他语气带着明显的委屈。
搁谁谁不迷糊啊？
我微微吁了口气：「好。」
俞嘉佑猛地直起身：「真的？」
许是他眼中的光亮太过灼人，我没忍住踮起脚尖，往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我俩同时呆住。
数秒后，我回过神，赶忙红着脸跑了。
10
越来越多的安定感和幸福感充斥心中。
我开始真心期待和俞嘉佑结婚这件事了。
彩排那天，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俞总亲自为我设计的婚纱。
整体风格很简约，但肩膀和腰线处加了巧思，刺绣和不规则肩带的碰撞，让婚纱呈现一种别致美。
换好衣服，一个小姐姐蹲下帮我整理裙摆。
我向她道谢。
她扬起一个甜美的笑：「不客气，你未婚夫对你真好，这婚纱真漂亮。」
我看向镜中的自己，这种无忧无虑、满心欢喜的神态，真的是久违了。
走到礼堂，原本正跟别人说话的俞嘉佑被沈音拍了拍肩膀，转头看过来。
他眼中的惊艳不加掩饰，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步走向我。
我冲他笑：「看不出来啊俞总，能设计出这么漂亮的婚纱。」
「它是因为被你穿才好看。」
紧随而来的沈音再次露出姨母笑。
我红着脸把手放到俞嘉佑摊开的掌中：「好啦！赶紧彩排吧。」
工作人员都很专业，我们流程走得很顺。
但高跟鞋穿得我双脚发酸。
蹬掉鞋子，我冲俞嘉佑摆手：「累死了，等我缓几分钟再去换衣服。」
他屈膝就要蹲下。
我下意识后退：「你干吗？」
「我给你揉揉。」
说着话，他手就开始扒拉婚纱，想要往裙摆里伸。
「不用！」我环顾四周，这么多人在呢。
俞嘉佑察觉到我的顾虑，好笑道：「揉个腿而已，你怎么一副要干坏事的样子？」
他语带调侃：「还是说……你希望……」
「俞嘉佑！」我瞪他一眼。
「好好好，我闭嘴。」他起身，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你休息吧，我再去交代几句。」
我原地转动脚腕，活动脚掌。
待感觉不那么难受后，准备去更衣室。
脚尖刚掉转方向，忽然听见一声惊呼。
下意识转头，就见不远处的餐桌边，俞嘉佑扯着自己西装下摆垂眸看着。
他面前的女人满脸惊慌。
她手上的空托盘和地上狼藉的玻璃杯，昭示着刚才发生的碰撞。
我定定神，看清那位不小心犯了错的小美女，正是之前在更衣室帮我整理裙摆的人。
心中莫名一悸。
刚准备过去询问一下，我身旁的工作人员先开口道歉：
「抱歉抱歉，小白是新来的，手脚不太利索，我们会尽快解决。」
「嗯，没事。」
说完话我又走出几步，想起什么，脚步顿住。
我转头，问：「小白全名叫什么啊？」
「白诗晴。」对方大概是以为我要发难，「她还在培训期，我们一定……」
身边人后来说的什么，我一个字没听进去。
白诗晴，是这本霸总文里的女主。
这段时间太过得意忘形，以至于忘了女主还未现身的隐患。
隔着十几米距离，我看见俞嘉佑笑着冲白诗晴说了什么。
那眉眼带笑的样子，温柔得有些刺眼。
心中骤然一空。
我自嘲地勾勾唇角，所以啊，赌徒心态要不得。
吁出一口气，我不再理会那边，径直转身去更衣室。
女主出现了。
这婚，大概是结不成了。
11
工作人员将我换下的婚纱整理好挂起来。
叮嘱我晚上回去多活动活动脚腕，明天穿高跟鞋的时间更久。
沈音拉着我的手：「辛苦啦，婚礼累人，忍过明天就好了。」
我回握那双柔软温暖的手，无声垂眸。
这甜蜜的负累，我大概不用承受了。
「俞嘉佑那边好了吗？」我问工作人员。
对方面露歉意：「小白带俞先生去做清理了，可能得稍等一会儿。」
我点点头，冲沈音道：「阿姨，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
「好。」她笑眯眯拍拍我手，「明天过后，可是要改口叫妈啦。」
我心中酸涩，只能回以干巴巴的笑。
回家刚躺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俞嘉佑发来的消息。
【老婆，老江他们今晚非给我搞什么单身派对，我去走个过场，放心，一定不多喝。】
这句后面，他还报备了聚会地点，一家高档会所。
盯着屏幕看了数秒，脑中那些快被我自己忘记的已知剧情逐渐苏醒。
女主就是在这个「名伦」会所打工，才遇上男主的。
虽然他们的初遇换了形式，但隐隐约约，一切发展好似有回到正轨的趋势。
而我，无形中依然扮演了恶毒女配。
叹了口气，我简单回了个好。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开始振动。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对方毫不客气的声音就传来：「姜书南，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对面声音有些耳熟。
「我不希望我儿子真把一个私生女娶回家，1000 万，你离开，怎么样？」
竟然是俞嘉佑父亲。
一句回怼刚要出口，又被我憋了回去。
如果这婚真结不成，拿这糟老头子一笔钱再走岂不是更好？
于是我控制好情绪：「我需要考虑一下。」
「好，但必须今晚 12 点前给我答复。」
切断电话，我原地愣了片刻，准备开始收拾东西。
打开衣帽间才意识到，这里几乎都是被俞嘉佑填满的。
从我搬进来，每次有品牌上新，他就第一时间买回来。
我对大牌没概念，也没多大喜好，但他说，希望我想穿时，随时能从衣柜里拿到。
密密麻麻的痛感自心口炸开。
穿书前，没心思也没时间谈恋爱。
穿书后，竟然对不属于我的纸片人动了心。
伸手擦掉滑落的两行泪，我从角落拉出行李箱，开始叠那些最初从姜家带来的衣服。
机械的动作不知重复了多久。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质问：「你在干吗？」
我浑身一僵，而后转头。
就见俞嘉佑扶着衣帽间的玻璃门，面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怒气。
12
「我问，你在干吗？」
他几步走到我跟前，攥着我手腕将我拉起身。
微弱酒气飘散在周遭空气中。
我扯扯嘴角：「收拾行李。」
「为什么？」
细细打量他的神色，什么也看不出来，我直接问：「明天婚还结吗？」
「当然！」
我怔愣数秒，心中升腾起几分喜悦，而后又快速冷静下来。
他跟白诗晴已经碰面。
现在愿意跟我结婚，可能是他对女主的感情线还不清晰。
一旦在这种状态下结婚，那我后续还是他俩感情的绊脚石兼试金石。
想得正入神，唇上忽然一阵刺痛。
俞嘉佑竟然弯腰在我嘴上啃了一口。
他双眼有醉态：「在想什么？到底为什么收行李？」
「俞嘉佑，问你几个问题，你坦白告诉我好不好？」
「嗯。」
「之前为什么邀请我做你女伴？」
「喜欢你。」
「那白诗晴呢？今天把饮料洒到你衣服上的那个女人，你对她什么感觉？」
俞嘉佑呆住，仿佛一下子清醒了：「你知道？！」
「？？？」
什么叫我知道？
他也知道？！
我反抓住他手腕：「什么意思，你知道剧情的存在？！」
俞嘉佑默了数秒，嘀嘀咕咕道：「狗系统。」
「说话啊。」我有些着急。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是一本霸总文里的男主。」
「那你……」
他像是脱力了一般，颓然向后靠着柜子，看着地面道：「15 岁那年……出了点事，我觉醒了，那之后，我有了个系统。」
我脑子一团糨糊：「所以，你不愿意按照剧情走，在感情线上选了自己喜欢的姜书南？」
「不，我选择的不是姜书南。」俞嘉佑抬眼看我，「是你。」
「？」
他启唇叫出了我的真实名字。
怎么会？！
他一个小说里的纸片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13
短暂的静默后，我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什么意思？」
俞嘉佑凑过来想要抱我，被我推开。
「老婆，我……」
他话音被骤然而起的铃声打断。
是我放在休息凳上的手机。
俞嘉佑视线移过去，看清号码后就眉心紧蹙。
他在我反应过来前拿过手机，划到接听，还开了外放。
俞父很快开口：「姜小姐，决定好了吗？1000 万可以今晚就到账，我也可以安排私人飞机送你离开。」
俞嘉佑直愣愣看着我：「离开……去哪？」
电话对面一顿，而后是俞父得意的笑声：「看见了吗嘉佑，你所追求的真爱，1000 万就可以动摇，你……」
「让你现在还能拿出 1000 万，是我的错。」俞嘉佑径直打断他，切掉电话。
而后扔了手机，重复道：「你要去哪？」
「不知道，我还……唔！」
俞嘉佑带着怒气的亲吻堵回我的话。
他失控的力道推着我后背撞上了柜子。
声响略大，俞嘉佑放开我，语气慌张：「撞疼没？」
我摇头。
他垂下泛红的眼睛，俯到我肩窝处。
皮肤猛然感受到湿意，我呆住，他……哭了吗？
「俞嘉佑……」
「我有钱。」他哑声开口。
「有好多个 1000 万，都给你好不好？」
「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好？没关系，你喜欢江绥那样的，我可以学……」
「俞嘉佑！」我打断他，撑着胳膊将他推开。
知道是一回事，真亲眼看见他满脸泪痕是另一回事。
我心里又酸又麻。
吁出一口气，问出了目前最在意的问题：「你以后会因为剧情安排，喜欢上白诗晴吗？」
「不会！」
「你这么肯定能脱离剧情控制？」
「这是我跟系统的交易，如果不能自己选女主，我会自杀，这个世界会崩塌，系统需要世界稳定来保证 KPI。」
「那天白诗晴撞到你，你为什么冲她笑？」
「她道完歉后，夸你漂亮，说我们般配，我很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实名字？」
有问必答的俞嘉佑忽然沉默。
我使出撒手锏：「如果明天还想结婚的话，你今晚就得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俞嘉佑拉过我的手，滑过指缝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牵住：「我怕你生气。」
「你先说。」
「你是我抢来的。」
「从哪？」
「从另一本书里。」
「……」
14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一本救赎文里的女主？」手里握着俞嘉佑给我做的热可可，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离奇。
「嗯。」他依然紧紧攥着我手，一副怕我跑的架势。
「不是……」问题太多，我一时不知道从哪问，「所以我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是假的？」
俞嘉佑捏了捏我掌心：「你觉得我是假吗？」
我摇头，即便一开始就知道他是纸片人，但穿来后，发现他有血有肉有思维有感情。
「哪有什么真假之说呢？今天之前，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热可可，也是，真真切切感受着所有快乐与悲伤。
谁能想到，自以为是的看书者，其实本身也是别人解闷儿的书中人。
愣神好半天，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转头看俞嘉佑：「你怎么会喜欢上我一纸片人啊？」
「我觉醒之前，就开始看你那本小说。」
「我的男主是干什么的？」
「总裁。」
「好家伙，俞嘉佑，你那时候才几岁，小屁孩还看霸总文？」
俞嘉佑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而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神情舒展：「其实是照顾我的保姆在看，周姨当时 40 多岁，平时大大咧咧脾气也不怎么好，有段时间却对着一本书时不时脸红，露出姨母笑，偶尔还抹眼泪。」
他摩挲了下我手背：「太好奇了，所以有天我偷偷把那本书拿走了，没看几页就被周姨发现，她还拿这事儿调侃了我好久。」
说这话时，俞嘉佑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悲伤，但很快，他又面色平常继续道：
「最开始吸引我的，是你家那个氛围，后来让我关注的，是你本身。」
我眨眨眼：「展开说说？」
「你活得……怎么说，很有劲儿。」
「啊？」
俞嘉佑拥住我：「就是那种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心里有多害怕，依然会勇敢面对的姿态，让我很欣赏，很佩服，也很心动。」
我在心里自恋了一把，美滋滋道：「周姨是不是也很喜欢我？」
「嗯。」
「她退休了吗？我不记得家里有姓周的阿姨啊。」
俞嘉佑身体颤了颤，声音很轻：「她去世了。」
察觉到他的难过，我回抱住他，转移话题：「那你之前一直不愿意说，是在怕什么？为什么认为我会生气？」
俞嘉佑推开我，看着我眼睛：「15 岁那年……周姨去世，我一时想不开要寻短见，脑中忽然涌入剧情，紧接着系统出现了，它说如果我死了，这整个世界都会崩塌。
「说实话，我当时不在意这世界会不会毁掉，只是有些遗憾，死前没能见你一面。」
我讶然：「你对我一纸片人这么上头啊？」
「你不明白，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是我的精神支撑。
「我经常想，如果我们生活于同一本书就好了，原本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也只是想刁难下系统，就说如果它能帮我从别的书抢个人，我就不死了。
「我没抱希望，但系统说可以试试。」
俞嘉佑顿住，我忙问：「然后呢？」
「系统提交了申请，之后就一直在走流程，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被驳回。」他垂眸，「系统总说再想想办法，让我先搞事业安心等你，毕竟以后还要对付俞建元。时间拖太久，我都怀疑这是系统吊着我的手段。
「直到前段时间，我刚准备再威胁威胁它，好消息来了，但申请刚通过，你在那边就出车祸死了。
「我不知道你是带着我这里的剧情来的，系统没说。」他捏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对不起，你在那里可能是因为我的申请才死的，而且，那里有你的交际圈和过往的一切，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俞嘉佑抿抿唇，小心翼翼道：「要打要骂都可以，但能不能不要走？」
见我不吭声，他补充道：「如果你近期不想看见我，我可以先搬出去。」
15
前因后果终于明朗。
我拍拍俞嘉佑的手，想要示意他别那么紧张。
但他似乎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匆忙收回我肩头的手：「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
他眼睛亮了亮：「真的？」
「嗯。」我将双腿搭到沙发边，让他挪挪位置，我头刚好能枕上他大腿，躺下后，我闭上眼，「车祸那天，我原本是要自杀的。」
俞嘉佑捋我头发的动作一滞。
「你这边的申请能通过，大概是因为我本身存了死志。」
「为什么？」俞嘉佑声音很轻。
仿佛已经过去很久的事，现在想来，还是会难过。
那天我去医院给妈妈送早饭，发现她靠着床头在翻手机，脸上挂着笑，状态看起来比平日都好。
将粥放下，我凑过去：「在看什么？」
她把手机往我这边歪了歪：「我刚发现，这张照片竟然有你爸。」
那是一张妈妈排练时的抓拍照，右下角紧靠着舞台的位置，我爸站在那看，一脸痴汉笑。
「哎。」妈妈叹气，扯扯自己身上愈发肥大的病号服，「现在不好看啦，裙子估计也撑不起来，这个样子下去见你爸，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
心中一阵钝痛，我提过装包子的塑料袋：「胡说什么，我看你还没看够，等我看够了，你再去见我爸吧，再说了，他敢嫌弃自己千辛万苦追到手的宝贝老婆吗？」
「也是。」妈妈笑得温柔。
那天，是我的薪水日。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商场。
妈妈穿裙子一向漂亮，我下意识避开白色，为她选了条水绿色收腰连衣裙。
还拐进蛋糕店买了些小甜点。
地铁快到站时，我笑着敲字：【李女士，你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儿即将带着惊喜抵达，请做好准备迎接。】
地铁口离医院只有一二百米的距离。
我脚步轻快，提东西的手也轻晃着。
像是某种预兆，快到医院时，手中饼干盒的带子忽然松掉，奇形怪状的小饼干散落一地。
说不清的恐慌刚涌上心头，医院的电话到了。
妈妈身体急速恶化，抢救失败。
当时的我，绝望到平静。
一滴眼泪没有掉，安安静静处理完妈妈的所有后事。
然后带着那件连衣裙，准备去我们一家三口经常游玩的河边自尽。
却在路上出了车祸。
那时候整个人都身心麻木，所有情感都被压抑在了心底最深处。
如今和俞嘉佑重新提起，仿佛才真正开始面对那些失去。
我抬手盖上眼睛，哽咽道：「她都没有看到我挑的新裙子，可漂亮了。」
俞嘉佑紧紧握住我手：「没关系，你爸一定在那边准备了很多漂亮裙子等着你妈呢。」
「嗯。」我勾勾唇，「他的确喜欢给我妈买裙子。」
我们就这样，牵着彼此的手安静了好一会儿。
俞嘉佑捏捏我耳朵：「原书里没有这些，剧情中你妈妈离世的时间还要晚一些，你也不会自尽，再不久，你就会遇上自己的男主。」
「是吗？」
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妈妈因为对爸爸的思念而速衰早亡，我因为亲人的离去而放弃即将到来的救赎。
或许是人物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也或许是觉醒的前兆。
但都已经成为过去式。
想到什么，我拿开胳膊，看向俞嘉佑：「我的男主什么样啊？」
「很差劲！」俞嘉佑信誓旦旦，「长相一般、脾气不好、品性还差劲！」
他在我额头吻了一下：「真的老婆，那种男人没得到，一点都不可惜！」
16
隔天凌晨五点，化妆师看着我的肿眼泡和黑眼圈，满脸崩溃。
「你不会哭了一整晚吧？」
我抿抿唇：「没有。」
顶多半晚。
只不过等我跟俞嘉佑聊明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俩几乎一宿没睡。
小姐姐很专业，迅速跟团队其他成员商量好了我的妆面调整策略。
化妆过程有些无聊，我戳进俞嘉佑对话框。
【你爸这么不待见我，今天不会来砸场子吧？】
他秒回：【他针对的不是你，是我。】
【？】
【我最近搅黄了他不少合作，商业上打不过，他就想通过你给我找不痛快。】
他们父子关系怎么会到僵硬到这种地步？
我不解：【你为什么要对付他？】
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闪动好几次。
最终弹过来一句很霸总的发言：【俞建元老了，商圈的俞总，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嘴角抽了抽，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但他现在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
可俞嘉佑玩商业打压，都掀人家饭桌了，那糟老头子今天来砸场子的可能性岂不是很大？
似是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俞嘉佑新消息闪出来：【不用担心，今天这种场合，来的宾客非富即贵，俞建元拉不下脸。】
我安下心来，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老婆。】
我盯着屏幕，等他继续说。
谁知道又是一条：【老婆。】
俞嘉佑抽风一样，连续发了十几条。
我无语，刚准备敲字。
化妆师托起我下巴：「需要闭眼睛了。」
「稍等。」
我飞速回消息：【不说了，我要化妆啦。】
顿了顿，又加上两个字：【老公。】
之后放下手机。
抬头的过程中，眼神掠过化妆镜。
我看见了自己脸上的笑。
扬起的唇角边，是笃定的幸福。
17
俞建元不请自来。
除了全程板着脸，倒是没什么出格举动。
仪式顺利举行完毕，我都快把这糟老头子忘了。
他却在散场时堵到我们跟前。
俞嘉佑被江绥他们灌了不少酒，晕乎乎地揽着我往外走。
看见俞建元，只是不在意地轻哼一声：「让开。」
身前的人动都没动。
俞嘉佑冲外面扬扬下巴：「非要我找人请你离开吗？外面媒体可都还没走。」
糟老头子终于开口，明明是求人，但语气却异常冷硬：
「嘉佑，你好歹流着我的血，真要把事情做这么绝吗？把永安那个项目还给我，我们之后互不干涉怎么样？」
「互不干涉……」俞嘉佑咂摸了下这四个字，不屑地看向他，「资金链快断了吧？我努力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俞建元，你等死吧。」
说完拉着我就要走。
身后人再开口：「周姨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总是揪着这点事儿不放？！说到底，她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要怪不应该怪自己吗？！」
俞嘉佑脚步顿住，沉默半晌后喃喃道：「我一直在怪自己啊。」
18
回程的路上，俞嘉佑闭着眼靠在后座，没开过口。
但我知道他醒着，因为攥着我手的力度格外大。
车上还有司机，我也不好问什么。
到家后，我扶他在床上躺好，然后去厨房倒水。
等我再回来，就看见俞嘉佑坐在地上，手中拿着本相册。
满屋子都是喜庆的红色，他周身却笼罩着一股散不去的悲伤。
我走上前，坐到他旁边，将水递过去。
他摇摇头：「对不起，今天本该是开心的日子。」
「没关系，我们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开心。」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相册，「这就是周姨吗？」
「嗯。」俞嘉佑点点女人旁边的小孩，「这是我。」
「真是从小帅到大啊。」
俞嘉佑勾勾唇，然后一页一页翻着给我看。
中间偶尔会出现他和俞母的合照，但大多都是和周姨的。
「我算是周姨带大的。」相册翻完，俞嘉佑才开口。
「我妈早些年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吃药，没心力管我。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身体不好的原因。」俞嘉佑顿了顿，「直到 15 岁那年，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我伸手握住他，安静听着。
「那短信说让我上天台，有惊喜。
「我就上去了。」
说到这里，俞嘉佑眼中闪过明显的厌恶，语气极尽嘲讽：「结果就看见俞建元和一个陌生女人赤条条纠缠在一起。
「那是白天，他们甚至都不在意有没有别人看见。
「那女人看过来的眼神让我明白，短信是她发的。
「周姨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俞嘉佑，「她捂住了我的眼睛。」
见识过糟老头子的烦人能力，倒是没想到他还能恶心到这种地步。
我往旁边挪了挪，紧紧挨着俞嘉佑。
他歪头靠到我肩上，继续道：「我听见那女人对俞建元撒娇，说让他赶紧处理好家事，别回头又把老婆气进医院。
「拂开周姨的手，就看见俞建元在哄人。
「呵！」俞嘉佑语带自嘲，「我真是有够迟钝，那不是俞建元第一次把女人带回家，可我一直没发现，也是那天才明白妈妈为什么总是郁郁不乐。
「俞建元当时的表情太坦然，那女人又表现得太得意，我当时就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们。
「反应过来时，休息桌上的水果刀已经在我手中。
「但我还没走到俞建元跟前，就被周姨拦住了。」俞嘉佑声音哽咽，「她说不值得，不要因为这种脏人成为犯人。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周姨的力气那么大，大到可以制住我夺走我手上的刀。
「可我太生气了，还是冲了过去，但那时的我打不过俞建元，被他推搡得频频后退，都没意识到脚下越来越接近天台边缘。」
俞嘉佑闭上眼睛，有眼泪从他眼角滑落：「那阵子我家天台在翻修，护栏已经拆掉要换新的，周姨她喊着我名字冲过来时，我才觉得脚下不对劲，但当时身体重心已经开始倾斜，我来不及做反应。
「周姨踩着边将我推回去，自己却因为惯性坠楼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周姨可以跑那么快，快到最后一刻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
俞嘉佑自虐一般总结了一遍：「周姨为了救我，死在了我眼前。」
我紧紧抱住俞嘉佑。
原来，这就是他恐高的原因。
对他而言，从上往下看的每一幕，都是周姨坠楼漫出的血色。
待俞嘉佑情绪稍微平复后，我开口：「错的不是你。」
但我也知道这句话没用。
他往我肩窝蹭了蹭：「我很乖，有好好听周姨的话，没做犯法的傻事，我会用合法的方式把俞建元踩死……我难得这么听话，她在天上，会开心吧？」
「肯定会的！我老公真棒！」我拍拍他后背。
大概是第一次对人提起心中郁结，说完这些，俞嘉佑整个人有一种难得的放松。
「老婆，困了。」
「睡吧。」
很快，俞嘉佑的呼吸就变得平稳缓慢，睡着了。
19
我推门出去，发现沈音就站在门口。
她双眼发红，不知听了多久。
看见我，她扯出一个难看的苦笑。
「原来是这样，那天我吃了药在睡觉，醒来嘉佑只说撞见俞建元和别人调情，要我离婚。
「他应该是怕刺激到我，连他周姨都只说是意外坠楼。
「那之后他性情大变，莫名其妙开始恐高。到了年纪也没有结婚的意思，我都没有细想，只以为是俞建元拈花惹草让他对婚姻产生了排斥。
「没想到……比我想的还恶心。
「怪我，都怪我，我当年不应该顾虑那么多，应该早些离婚的……
「怪我……」
我上前抱住沈音：「善良的人怎么总是先习惯性苛责自己，错的明明是俞建元那个糟老头子。」
她就这么无声哭了会儿，而后推开我：「对不起啊南南，今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却弄得这么不开心。」
我摇头。
我们还有很长的以后，只要人是对的，结婚这天气氛稍微崩坏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还想再安慰几句，沈音却摆摆手：「我没事，都过去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隔天一早，俞嘉佑就回公司处理事情了，因为我们三天后要出发开始蜜月旅行，他得在这之前把重要项目安排好。
可餐桌前日日按时来吃早饭的沈音竟然也不见踪影。
我问阿姨：「我妈呢？」
「夫人一个小时前就出门了，没说去哪，只交代要熬您喜欢的红豆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这预感在半小时之后成了真。
俞建元发来短信：【到家里来喝杯茶吧，你妈也在。】
他还拍了张沈音的照片。
人目前看起来是好端端的。
我扔下手里的勺子，匆忙去拨沈音电话，只听到系统提示的无法接听。
转头打给俞嘉佑，给他说了情况，我就驱车赶往俞建元现在住的那个俞家老别墅。
20
别墅区相邻，我比俞嘉佑早到。
大概是俞建元交代过，等在门口的阿姨看到我，就径直引着我一路上了天台。
我原本打算小心行事，观察下情况再说。
可在拐过廊道，透过玻璃门看见躺在露台休息椅上的沈音时，我瞬间失去理智。
快步跑过去：「妈！」
人毫无反应。
我转头看向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喝咖啡的俞建元：「你对她干了什么？」
「放心，一点迷药，一个多小时就能醒，蠢女人还专门跑来骂我，真是刚瞌睡你们就给我送来了枕头。」
「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天台的门哐当一声锁上了。
我下意识去摸手机，却摸了个空。
俞建元笑：「家里的阿姨手脚有些灵活，走时会还你。」
我看向俞建元：「你每次上来这里，不觉得心虚吗？」
「我有什么可虚的？」
果然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俞建元在这里被亲儿子看了现场，间接害死了住家保姆，使得儿子多年受困于此。
他却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这儿优哉游哉品咖啡。
除了他自己，俞建元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手机响起，俞建元接通电话，顺手点了外放。
我听见俞嘉佑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她们在哪？」
「天台上。」
我大声道：「我们没事！别担心！」
俞建元冷哼：「准确来说，是现在还没事，儿子，谈个交易怎么样？」
「你说。」
「把吞我的项目都还回来，我让她俩安全回家，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
他话音刚落，悦耳的警笛声就由远及近响起。
俞嘉佑嘲讽道：「你现在下来，罪名还能少一项。」
警察的到来似乎在俞建元意料之中，他不怎么在意：「让警察离远点！大门那边有监控，但凡有一个警察进来，我可就不保证她俩的安全了。这么快就忘记你周姨了？怎么，想让你老婆以那种方式跟你在楼下见面吗？」
俞嘉佑那边呼吸明显一滞。
「俞嘉佑，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妈妈，你别上当！」
听到我的喊话，俞建元对电话冷冷道：「你可以拿她俩赌一把，我没意见。」
桌上放着的平板显示着大门口的监控，屏幕中俞嘉佑捂着话筒去跟警察交涉了什么，而后又独自走回别墅。
他边走边道：「好，我答应你。」
「合同在书房，让楼下那个阿姨带你过去签字。」
「好。」
细碎的脚步声后，电话忽然中断。
俞建元下意识看向平板，发现警察们还在大门外，松了口气，又把电话拨回去。
却无人接听。
接连打了两次后，俞建元面上开始有些焦躁。
正当他打算绕过桌边往我身边来时。
哗啦！
室内通往天台的玻璃门被砸碎。
转过头，我看见俞嘉佑拎着个椅子站在那边，手臂被迸溅的碎玻璃划出了血珠。
他面色苍白，双腿都在颤抖，呼吸也带着不正常的急促。
是他勉强自己上来导致的惊恐发作。
21
我眼眶发酸，强行保持大脑理智。
我原本的困境是，打不过俞建元，如果跑去破门就顾不上沈音，如果抱着沈音就没办法快速破门，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现在，门开了。
而门碎掉的同时，我余光看见屏幕中门外的警察们动了。
我猛地推着桌子撞了俞建元一下，在他吃痛的瞬间，架起沈音快步去往俞嘉佑的方向。
或许是太过震惊，俞建元竟然怔愣了好几秒。
他追过来时，还在质问俞嘉佑：「你不能上高处的病是故意放出来骗我的？」
「……」我边跑边无语。
肩膀刚被赶上来的俞建元抓住，警察叔叔们就冲了上来。
糟老头子被制住的瞬间，俞嘉佑哐当一声直接跪下了。
我忙将沈音交给一旁的警察，跪到俞嘉佑身前，扶住他肩膀。
「没事了没事了，闭上眼睛，放松，放松……」
我控制不住泪意。
昨晚听了那么多事，睡不着。
终于知道俞嘉佑的惧高是心病，就给江绥打电话问了情况。
得知俞嘉佑上了高处会惊恐发作，也上网查了相关症状。
但亲眼看见，还是吓到我了。
「深呼吸，深呼吸。」我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好一会儿后，俞嘉佑呼吸终于开始向正常频率趋近，看他有睁眼的意思，我匆忙伸手去捂住：「闭着吧，我待会儿扶你下去。」
他又深呼吸几口，苍白的唇角微微勾了下。
我心有余悸，斥道：「还笑，吓死我了，你上来干吗呀？警察不能从后面窗户爬上来吗？」
「能，但需要时间，我担心你们。」俞嘉佑声音很轻。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不好。」他声音委委屈屈的。
我手还在俞嘉佑眼上，入目就是他高挺鼻梁下，白到脆弱感满满的好看唇形。
鬼使神差地，我探过去轻轻吻了一下，触及即分。
俞嘉佑呆住：「老婆，乘人之危玩得挺熟练啊。」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我也有些赧然。
他抬手拽住我手腕下拉，缓缓睁开眼睛。
与我对视数秒后，慢慢转头，看向天台边缘。
「重新踏上这里，竟然花了十年时间。」
我观察着他状态，生怕他再发作。
但俞嘉佑只是呼吸急促了些。
看了会儿后，他撑着我手借力起身：「走吧，回家。」
下楼时，俞嘉佑拒绝了警察们的帮忙，直接将胳膊架到我肩上。
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以及不受控压在我身上的力道。
我有些担心：「要不你还是闭上眼睛吧。」
「不……用。」他语气不稳，颤声笑，「老婆，咱们……昨天没洞房。」
都什么时候了！
我无语：「你确定要在虚成这个样子的时候跟我讨论洞房的事？」
「……」
好一阵的安静后，俞嘉佑开口：「你很快就会知道一个道理，不要在这方面挑衅男人。」
22
回家的路上，俞嘉佑告诉我，俞建元这次被抓走，是彻底回不来了。
因为这些年，他还收集了糟老头子很多违法证据，都已经提交给警方。
沈音已经醒来，她坐在副驾驶，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哽咽道：
「嘉佑，对不起，都是妈妈没用。」
靠在我肩膀上的俞嘉佑轻轻摇头。
「我们都没有错。
「妈，以后不想过去，我们都好好生活吧。」
「好，好。」沈音几乎哭出声。
俞嘉佑这几天都黏黏糊糊，我走哪他跟哪，动不动就要抱一下。
我实在受不了：「你到底怎么了？」
此时他正抱着我，脑袋在我肩窝蹭了蹭：「我们蜜月延期吧，我约了心理医生。」
我呆住。
那晚查过资料后，我就知道这种心理障碍是可以治疗的。
俞嘉佑肯定也知道。
但这么多年不愿意走出这一步，大概是出于对周姨的愧疚，不愿意放过自己。
太久没得到回应，俞嘉佑以为我不开心：「老婆，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我摸了摸他柔软的短发。
「先治病，治好了你能陪我去更多好玩的地方。」
「我们来日方长，不着急。」
话音刚落，我人就被扑倒在沙发上。
俞嘉佑手开始不老实：「老婆，既然好玩的地方得晚些时候去，那我们先做些好玩的事情吧。」
我咬牙按住他手腕：「俞嘉佑！这里是客厅！」
「哦，那换个地方！」他抱起我就往卧室走。
俞嘉佑起身太快，我下意识圈上他脖子。
然后就看见了站在拐角处的沈音。
她露出了熟悉的姨母笑，眼中还尽是「我懂我懂」的调侃。
……
我该怎么解释，饥渴的不是我。
23
大半年过去，俞嘉佑恢复了许多。
有天，他说要挑战上三楼。
我怕他有状况，就和他一起。
因为俞嘉佑，这别墅的一楼就有卧室、厨房、书房、影音室……所有需求都可以满足。
所以我之前也没怎么上来过。
这次才发现, 三楼还有个漂亮大书房。
俞嘉佑一边领着我往里走, 一边嘚瑟：
「老婆, 我跟你说，我这里的藏书可是……」
随着我推开门，他话音忽然顿住。
而后像是想起什么，猛跨一步到我跟前, 挡住我：「算了算了，这里许久没来, 肯定很多积灰, 我们下次再来！」
他话音刚落, 正从外面路过的家中阿姨辩解道：「我们可是天天打扫的！不是先生您之前要求的吗？」
俞嘉佑：「……」
我好笑道：「这么心虚啊，不会金屋藏娇了吧？挺会玩啊！」
说着一把推开他。
然后我愣住。
高贵精致的实木书柜正中央, 有个储物小格子。
上供似的摆着一本书。
透过玻璃外罩, 那封面上几个大字差点闪瞎我的眼——
《闪婚后，她成了大佬的娇宠小祖宗》。
「……」
这个小格子周边摆着的书，是《红与黑》《西西弗神话》之流……
我花了几十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不会就是我原本身处的小说吧？」
俞嘉佑满脸不自然：「嗯。」
「你之前不是说找不到了？」
他沉默数秒, 然后老实交代：「怕你发现, 你来后我就让秦舟送上这个书房了。」
见我过去掀开玻璃罩, 俞嘉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拎过书, 歪到一旁的懒人沙发上, 敲着封面：「怕我看？」
他不吭声。
「你在怕什么？」
「没什么。」俞嘉佑抿抿唇, 看着我翻开书，一页一页看下去，他开始有些坐立不安：「我去给你做热可可。」
这种从旁观者角度浏览自己人生的感觉很奇妙。
书中那些关于爸妈相处的细节, 我都真切感受过。
当时觉得平常的小事, 如今看起来真的温暖到触动人心。
我那个普通小家，好像会发光呢。
后边看着爸妈相继离世，我还是会流泪遗憾。
再后边，就是我与男主的各种拉扯, 以及一些少儿不宜的脸红描述。
看得上头, 我停不下来。
也终于知道俞嘉佑在心虚什么。
关于男主那块，他撒谎了。
之前他怎么说的来着？
长相一般、脾气不好、品性还差劲。
实际上呢？
人家男主是个混血，五官漂亮如建模, 185 的身高与 8 块腹肌一个不少，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教养很好, 对女主偏爱又贴心。
又看了会儿, 我把书合上放到一边，看向在办公桌前佯装工作的心虚男人。
「他又帅又温柔还很行……真可惜啊，我原本可以和那么优秀的男人共度一生的。」
俞嘉佑身形一滞, 而后低下头，看起来无比低落。
不是吧, 这么不经逗。
我赶忙起身过去, 推着椅子转了半圈, 径直坐到俞嘉佑腿上，圈住他脖子。
「伤心了？我逗你玩呢，他好不好跟我没关系, 我只喜欢你。」
俞嘉佑眼睛亮了亮，抓住我的手直接往他腹肌上怼：「我就知道老婆有眼光！」
之后，我在摇摇晃晃的灯光里默默后悔。
真是脑袋抽风了才去刺激俞嘉佑。
一会儿又要腰酸腿抖着去迎接沈音的姨母笑了。